TUhjnbcbe - 2023/10/29 16:51:00
医院北三楼朝南的病房已经被清空，走廊里摆着空病床。夜晚的医院北楼病房。一位发热病人被救护车送进医院，司机对随行人员进行消杀。医院北三楼一位气管插管的病人。医院北三楼，上海医疗队正在进行交接班。刚到北三楼的日子，经常被死亡的恐惧笼罩着。那种感觉江月明到现在还记得。那是位于武汉市医院北楼三层的一个重症病区，专门收治新冠肺炎的重症及危重症病人。江月明只是其中之一。住进北三楼之前，她感觉自己“看不到希望”。一起住进医院的病友离世了，此前一起聚会的朋友也感染了。她想，自医院，继续烧到39.5℃，走不动路，可能就死了。她的肺部CT影像显示，双肺大片磨玻璃样渗出。大年初一，医生跟家属下了病危通知，她只模糊地记得医生在摇头。后来，是医院呼吸科副主任医师蒋进*把她拉回来的。蒋进*是在江月明进入医院3天后到的，和他一起到的是上海市第一批支援湖北的医疗队。截至3月24日，这支医疗队已经接管这个病区60天。60天来，医疗队面对过数十次死亡，他们不断地降低病区死亡率，从“两眼一抹黑”地与死神抢人，到与世界分享重症与危重症病人救治经验。“有人来救了”江月明记得，自己被急救车拉到了医院那天是腊月廿八，庚子新年尚未来临。第二天，武汉封城，她在恐惧中度过除夕夜，迎来新春。那是医院最困难的一段时光。医院名医生，名护士已陆续全部投入一线，也有来自同济、医院的ICU力量支援，但人力还是不够。他们面对的，是源源不断送来的病人。医院院长张定宇脑子里的那根弦，已经紧紧绷了近一个月。“所有医生、护士是完全没有休息，完全没有休息！”在最近接受中青报·中青网记者采访时，张定宇回忆，“所有人都是24小时连轴转，包括护士下夜班可能就给她睡个觉的时间。”“不可能再撑下去了。再撑下去那根弦会断掉的。受伤的是整个医疗体系和我们的病人。”病区里的常态是5个医生、十四五个护士，管理四五十个病人。医院里的保洁人员没了，医疗垃圾、病人丢出来的东西、病人的吃喝拉撒，都要护士负责。医院做行*工作的人白天去半污染区给病人送饭，夜里有人还要去拉从各地寄来的防护物资，“去慢了别人就拿走了”。张定宇说，他也是在除夕夜下班回家的路上才知道，“有人来救了！”支援武汉的第一批上海医疗队，医院副院长、上海市医学会泌尿外科专科主任委员郑*华的带领下，从长江尾飞向长江中下游的这座已经封城的“孤岛”。1月25日的深夜1:30左右，飞机在雨中降落在武汉。郑*华在起飞之前，才拿到张定宇的电话，才知道自己带领的队伍要支援医院，这个疫情的“风暴中心”。这是一支从上海52家医院的呼吸科、感染科、急诊科、重症医学科等抽调而来的“医护精英”。除了郑*华，队伍里还有曾经抗击过“非典”医院呼吸科学科带头人周新，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陈德昌。起初，他们医院里正发生着什么。有人离家时把孩子托付给闺蜜，有人穿着裙子匆忙赶来，有队员说刚走进医院时感觉这里“死一般的沉寂”，第一次在院子里遇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时，下意识地绕开走。对于这个病*他们知道得不多，对病*感染造成的严重后果始料未及。“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”第一次进入隔离病房，领队郑*华也不敢确定，口罩以及身上的防护服，是否能够抵挡住病*。郑*华记得，接管病房的第一天晚上，他们就遇到了一例死亡病例，“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”。“两眼一抹黑”“束手无策”是这支上海医疗队多位专家、教授进入医院初期的感受。由来自52家医院的医护人员组成的医疗队，管理需要磨合；医院面对临时改造的ICU，环境需要熟悉；更重要的是这个陌生而诡异的病*，需要一步步加深认识。他们接管的病区包括北三楼的临时ICU病房、北二楼的普通病房。临时ICU的31张床位上，有20多个极其危重的新冠肺炎患者。“像这么多重病人集中在一起的场面，很多护士没见过。”郑*华说。蒋进*进入病房后才知道，条件远比想象的艰苦多了。他记得北三楼室20号床的病人老伍，刚来时“神清气爽”，看上去并不严重，但一天之后病情突然加重。“（鼻导管）吸氧半个小时不行，半个小时高流量吸氧，还不行。”蒋进*在酒店通过